如果一個偉大的城市, 都值得擁有一本城市雜誌, 那是什麼?
首先, 對於任何紙本產物儼如遇見史前遺物的千禧寶寶來說, 會如何界定什麼是雜誌, 或知道什麼是雜誌嗎? 近十年的街頭印象中, 我從沒見過有十八歲以下的生物, 走過報攤熟練地挑揀心儀讀物並向擋主放下幾草紙幣, 然後一臉悠然拿著心頭好邁步離開的畫面, 反而有人買煙買水買紙巾買話梅, 或買漫畫馬經鹹書利是封甚至領導人奇聞野史等, 也不知那一兩本永遠壘在一起, 像要天荒地老挺立展示的過期《明報月刊》或《men's uno》或《美紙》是如何被處置的...所以, 要回答上述延伸自當年《號外》創辦時回應城市代表性這句雄濤壯語的提問, 今天看來, 無怪乎對年輕人難以下嚥! 當然, 吞不下的事也不差這一件, 坊間市面還剩多少個神清氣爽, 思想自由的少年人? 如同上篇的歷史回顧, 那些年被文青捧為聖典的《號外》, 對準的其實是新一代知青與精英, 如果沒有大學以上的證書, 沒有executive或manager以上的銜頭, 不是公務員或專業職級, 不懂十個八個高級時尚品牌, 無車無樓無去過歐美澳紐的話, 其實也不太需要認識這本雜誌. 科技網絡的年代,「文盲化」固然不限於十八廿二的一群, 沒人看報紙, 也別奢望有多少人看雜誌的習慣, 是沒有好的內容, 還是沒有合格的讀者, 這個「雞先定蛋先」的問題, 其實也是開首問題的邏輯; 上世紀全世界都在經歷劫後餘生的復甦, 百廢待興時, 當然希望向著美好進發, 中西思想交融的本城也不例外, 眼見知識開始普及, 民智持續開揚, 基本滿足之後自然是精神生活, 這樣的推論在七十年代開始被認為是可能的, 所以才會有great city的憧憬, 物換星移到現在, 你有嗎? 還有嗎? 一個只能靠繽紛盛事粉飾太平的地方, 還有什麼值得說嘴的偉大內涵? 在《號外》三十周年的回顧專書裡, 把創辦年代以後的每個十年作分水嶺, 寫下如此專屬該年代的城景思潮:
1970s「建設 / 本土意識 / 敢作敢為 / 青春 / 精英主義 / 蠢蠢欲動」
1980s「YUPPIE / 國際 / LIFESTYLE / AFFLUENT / 新浪潮 / 焦慮 / 歌舞昇平」
1990s「大眾 / 無厘頭文化 / 九七回歸 / 下世紀再嬉戲」
2000s「增值 / 務實 / 生命力 / 開到茶蘼花未了」
嗯...千禧過後世界都變得了無新意了! 當然, 每個逝去年代有關社會文化景致的回憶或聯想, 人人都有自己的答案, 但若說蒼白凋零是文化淪落的先兆, 那科技網絡是把閱讀推向山涯邊的黑手嗎? 電腦手機化是把雜誌扭曲蹂躪的幫兇嗎? 是無蛋才生不出雞? 還是無雞孕育不了蛋呢? 我們的城市, 現在既無ideas, 亦無talents, 更無sensible readers...即使《號外》還活著, 但這間連網址都因IP不明而被標示為「不安全」的廣州公司, 如常打印的雜誌已沒給本城再作任何有意義的註腳, 一如Deanie姐這首八十年代的代表作, 盡是滄桑與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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