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July 08, 2024

城市...只剩討厭

如果一個偉大的城市, 都值得擁有一本城市雜誌, 那是什麼? 

首先, 對於任何紙本產物儼如遇見史前遺物的千禧寶寶來說, 會如何界定什麼是雜誌, 或知道什麼是雜誌嗎? 近十年的街頭印象中, 我從沒見過有十八歲以下的生物, 走過報攤熟練地挑揀心儀讀物並向擋主放下幾草紙幣, 然後一臉悠然拿著心頭好邁步離開的畫面, 反而有人買煙買水買紙巾買話梅, 或買漫畫馬經鹹書利是封甚至領導人奇聞野史等, 也不知那一兩本永遠壘在一起, 像要天荒地老挺立展示的過期《明報月刊》或《men's uno》或《美紙》是如何被處置的...所以, 要回答上述延伸自當年《號外》創辦時回應城市代表性這句雄濤壯語的提問, 今天看來, 無怪乎對年輕人難以下嚥! 當然, 吞不下的事也不差這一件, 坊間市面還剩多少個神清氣爽, 思想自由的少年人? 如同上篇的歷史回顧, 那些年被文青捧為聖典的《號外》, 對準的其實是新一代知青與精英, 如果沒有大學以上的證書, 沒有executive或manager以上的銜頭, 不是公務員或專業職級, 不懂十個八個高級時尚品牌, 無車無樓無去過歐美澳紐的話, 其實也不太需要認識這本雜誌. 科技網絡的年代,「文盲化」固然不限於十八廿二的一群, 沒人看報紙, 也別奢望有多少人看雜誌的習慣, 是沒有好的內容, 還是沒有合格的讀者, 這個雞先定蛋先的問題, 其實也是開首問題的邏輯; 上世紀全世界都在經歷劫後餘生的復甦, 百廢待興時, 當然希望向著美好進發, 中西思想交融的本城也不例外, 眼見知識開始普及, 民智持續開揚, 基本滿足之後自然是精神生活, 這樣的推論在七十年代開始被認為是可能的, 所以才會有great city的憧憬, 物換星移到現在, 你有嗎? 還有嗎? 一個只能靠繽紛盛事粉飾太平的地方, 還有什麼值得說嘴的偉大內涵? 在《號外》三十周年的回顧專書裡, 把創辦年代以後的每個十年作分水嶺, 寫下如此專屬該年代的城景思潮:  

1970s「建設 / 本土意識 / 敢作敢為 / 青春 / 精英主義 / 蠢蠢欲動

1980s「YUPPIE / 國際 / LIFESTYLE / AFFLUENT / 新浪潮 / 焦慮 / 歌舞昇平

1990s「大眾 / 無厘頭文化 / 九七回歸 / 下世紀再嬉戲

2000s「增值 / 務實 / 生命力 / 開到茶蘼花未了

嗯...千禧過後世界都變得了無新意了! 當然, 每個逝去年代有關社會文化景致的回憶或聯想, 人人都有自己的答案, 但若說蒼白凋零是文化淪落的先兆, 那科技網絡是把閱讀推向山涯邊的黑手嗎?  電腦手機化是把雜誌扭曲蹂躪的幫兇嗎? 是無蛋才生不出雞? 還是無雞孕育不了蛋呢? 我們的城市, 現在既無ideas, 亦無talents, 更無sensible readers...即使《號外》還活著, 但這間連網址都因IP不明而被標示為「不安全」的廣州公司, 如常打印的雜誌已沒給本城再作任何有意義的註腳, 一如Deanie姐這首八十年代的代表作, 盡是滄桑與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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