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好處, 就是可以在自由的大街上來回探索, 在街口轉角隨時煞停腳走, 甚至逐條巷弄慢慢細看, 然後在看似平平無奇的住家與店舖之間, 發現新奇事! 太陽底下還有新事? 你可以說沒有, 因為我們還不是天天吃喝玩樂賺錢生活, 除非外星人真的下凡降世, 否則應該沒什麼能讓人類驚訝, 但重點是「無知就是新奇」(不是我創造的, 總有前人說過), 城市人但凡離開高樓大廈連鎖百貨熙來攘往與車水馬龍的畫面, 莫名的新鮮感悠然而生, 當然, 也有人萬般不自在 - 沒有冷氣沒有便利沒有金碧輝煌, 像缺氧一樣不安; 那天看過新竹市美術館的展覽後, 在十字街頭沿著護城河一邊逛, 一邊看兩旁的街景與人兒, 直覺走進了小說裡描述讓人安享天年與世無爭的安逸世界, 延綿幾公里的綠草如茵與清涼的河畔流水, 悠然路過或稍息休憩的民眾, 沒有一點吵嚷的清淨下, 耳邊就只有大自然的交響樂!
真的, 在什麼都爆炸的膨脹時代, 世上的樂土越來越萎靡了, 只要有過多人口的地方, 城市變得插針不下, 建設工程沒完沒了, 噪音污染與混雜的劣根性隨之而來, 到底是要滿足誰? 如果追求的是寧靜舒適的原始環境, 那好好的大樹河道與鳥語花香, 還有安逸社區與愜意巷弄本來就在, 為何要大費周章不斷移山填海? 行程的最後一站, 終於遇上一個可以散步的城鎮 - 雖然, 新竹的電單車好像比行人要多十倍八倍, 風馳電製的狠勁也躍然大街小巷上, 馬路旁騎樓底依然泊滿大小車輛, 但...真正「旁若無人」的路還是可以任行任走的, 像在北區的集賢街, 那是一個住宅區, 接近中午的時間, 民眾大概都在屋裡吃午飯看電視, 在一棟兩層舊式住宅, 發現了「玫瑰色二手書店」. 水泥牆身, 木造門窗, 二樓露台在外面看還沒改裝過, 但走進房子裡, 才發現空間相當大, 想像從門庭入屋經過大廳, 偏廳, 沿走廊到後廳, 廚房, 還未計洗石子樓梯連結的樓上房間, 已經擺滿了整齊的書架, 甚至把原有料理台與洗手盤的位置, 變成二手CD, 唱片, 影碟等的展示區, 最讓我喝采的是, 內室連接著現蓋上玻璃的中庭, 是老宅專屬的私人小花園, 簡直是現代人的異想天地! 而在這裡, 竟然還找到李碧華兩本港版書, 是天地八十年代的出版, 我帶走了《幽會》, 留下《誘僧》, 讓我有下次重訪的理由.
我不知道, 是否台灣的老屋特別耐用, 好些近一世紀的舊建築, 無論是富商還是庶民住宅, 到今天還未倒下, 讓新生命再次復活. 在距離東門市場不遠處的中央路上, 有間仍殘留拱們設計的紅磚屋, 外牆掛上幾隻鮮活的招牌字 -「戲棚下」, 讓不為意的路人以為是老戲院還是再生劇場, 事實是間炸物店! 戲台下不是喝茶喫瓜子嗎? 不, 其實戲台上什麼都有可能, 年輕團隊的解說是「戲棚下, 站久就是你的」, 所以重點是存活. 至於英文店名叫 Under Six Pound, 據說匯集了中西方戲劇角色的分類, 也代表人心的重量, 能夠這樣思考人生, 也是對老屋歷史的回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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