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年的飛女

法庭上，法官望著台下的一對母女，富太哭喪著臉卻又誠惶誠恐的說：「小女做出一D咁嘅事，都係我教導無方，希望法官大人俾個機會佢改過自身。」法官滿意的微微點頭，再看那雙目倔強地「啤」著前方的女孩，問她有什麼要說。女孩緊閉著唇，依然出力地沉默，富太亞媽見愛女不回應尊貴法官的話，焦急起來：「Josephine，你講啦... 點解你唔講呀！ Josephine...」眼見愛女沒一點動容，富太半掩面的悲傷啜泣。

這時候法官不耐煩了，便說：「咁你想點吖！」梳著可愛的馬尾、身穿碎花及膝小洋服的Josephine，這時候突然咬牙切齒地瘋叫：「我唔要番屋企！我要坐監！」─ 鏡頭就在她面目猙獰的一瞬定格，然後彈出斗大的字，《飛女正傳》！

沒錯，這是一場戲，是上星期在電影資料館看的一場「龍剛電影系列」。我想，在座的年輕人看見上面的一幕時，心裡多少會失笑：「吓，駛唔駛呀！」，潛台詞是要拉要鎖好平常啫，駛唔駛咁激動呀。先不要下道德判斷，說什麼價值觀或積極人生，這群飛女本來就不是名校精英，看真點還是受害者呢！蕭芳芳是家庭破碎的富家女、薛家燕是亞媽做妓女亞爸做馬伕又被男友滾大肚的問題少女、孟莉是流連舞廳與古惑仔為伍的吧女... 她們都喜歡木無表情眼神倔視，因為，這便是惡。故事大部份在女童院裡發生，在這個被視為教化罪人的地方，的確存在著溫文的院長(曾江)以及溫婉的院長太太(上官玉)，女兒(王愛明)與「飛女們」還很friend，打波被「批踭」也不計較，她的乖巧...還不止，甚至是一個小社工的角色，映襯著什麼呢？真的很吊跪！

她們的「壞」，我們當然心知肚明，今時與往日，這些反而沒有進步。尾聲的說教，由院長以觀威的學者型姿態來評論，滔滔不絕的數算社會問題，結論是「我們成年人也要負點責任」，聞言，身邊追訪的記者便一哄而散。這條路走了40年，七八九十還有二千年代的青少年問題還是伴著城市發展！

網上找到了當年的電影廣告，標語是這樣寫的：

少女面對的問題，少女生活的寫照
少女們起來吧，為妳們的姊妹創造新的社會

多革命性的slogan！不知道早前圍堵立法會的八十後有沒有想過「創造新的社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