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寓言

勉強說起來, 小時候聽過最經典的寓言故事, 就只有像「三隻小豬」這種角色鮮明簡單易明的膚淺故事, 對小學生而言算是最入心入腦了, 總之豬也不是隻隻都蠢, 但野狼就肯定是奸的, 要不強搶財物, 甚或毀你家園, 當時不懂性, 現在看來頗駭人的...嘩, 光天化日下無法無天喎, 最駭人的是野狼隨處出現, 尤其在今天. 

當然, 人類法律是管不了動物的, 野狼得以轉世投胎, 可謂一雞死一雞鳴, 代代相傳, 而好聽點叫天真, 難聽的卻是愚笨的小豬也是存活在不同年代; 看過蕭雅全的最新長片《老狐狸》的人, 會認為戲裡那對忠直父子就是現今世代的小豬嗎? 同樣, 即使你沒有「同理心」對這對謙憝父子貧窮一世不以為然, 也應該不能否認, 那個惡形惡相的謝老闆, 就是自私自利貪婪卑劣的化身吧! 電影一開首便交代了時代背景, 那就是台灣股市上揚的九十年代初, 在歷史洪流裡這不過是片刻的社會面貌, 有很特別嗎? 有, 因為從腳踏實地到虛妄僥倖的過渡, 金錢往往是不可多得的催化劑, 在金股匯上大有斬獲的, 身家自然水漲船高, 人格卻漸次淪落; 小孩子最初認識的老狐狸, 本來是沒有道德審判, 在廖界心目中, 這個出入坐高級轎車, 有專人服侍, 頭戴紳士帽的老頭子一定很有錢, 但外貌打扮卻有點可疑而已, 並不知道他背後的骯髒狡猾, 直到他親身體驗過「狐假虎威」的虛榮, 便放下戒心像嚐到甜頭的說要學他! 而老狐狸終於覓得後繼有人的崇拜, 傳授「你是哪種人」的歪理外, 還合理化令自己眾叛親離的唯利主義. 所以, 為何本來是溫馴小豬的小孩, 會被勾起一絲惡念? 是因為總是唯唯諾諾的爸爸辛勤工作但仍是三年又三年的買不起房子? 是因為天天吃著爸爸從打工餐廳帶回來的豐富剩菜? 還是在學校被三兩同學揶揄取笑終究很不爽? 以今天的潮語來說, 就是貧窮限制了他的想像, 小孩子沒想過原來被人畏懼是可以「拋窒」那些臭屁孩, 原來硬起心腸是可以達成夢想...但本性不是這樣, 卻要迫自己說「干我屁事」, 斷絕在乎別人的感受! 要成大事就要這樣, 這是老狐狸說的, 而且像小爸爸能感受別人感受的人, 便只會是失敗的. 廖界聽到別人這樣評價自己一直信靠的爸爸, 等如掀開了掩蓋社會卑鄙現實的那塊布...嘩, 你很討厭! 童稚的心靈就只能這樣宣洩, 他一心想要老狐狸「賣爸爸的房子」, 卻不知道這是出賣靈魂的交易, 爸爸在最後一刻守住了他的尊嚴, 小孩也發現自己一時的「口下留情」, 原來拯救了別人, 啊...看見這張電影的先導海報, 沒有狐狸的真身, 卻有小孩被世途險惡籠罩的味道, 不更像今天小朋友更應讀的警世寓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