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 台北的歷史古廟, 以位於萬華區的艋舺龍山寺最為人氣鼎盛, 整座四合院式的宮殿永遠擠滿善信, 男女老幼不分國籍的都想流連一番, 在煙霧遼繞的氛圍下感受神祇祭禮的神聖, 當然更多的香客, 是來自北中南的台灣民眾, 像區內生活多年的老街坊, 敬祖拜佛當下還要寄託上一人一個(或多個)心願, 單就求人個安康就已很難得, 寺廟開到晚上近十時, 因此再夜也有各懷心事的訪客, 在這草根混雜的舊社區尋覓庇佑. 疫情的這些年, 廟宇也難得清靜, 信徒唯有靠心靈相向, 而這次卻住在行天宮附近, 這公廟在當地是聞名的, 我想就像黃大仙對香港人來說, 不是人人去過, 但肯定人人皆知的求神問卜之處.
某個平日早上, 心想行天宮不過五分鐘步程, 便過去開開眼界. 果然, 這絕非一般只有零星小貓的街頭小廟, 那天不知是什麼黃道吉日, 廟外人流不息, 中庭原來已站滿信眾, 廟方還特地豎起遮陽架讓人們稍為舒適, 而兩邊長廊的遊人也都來回不斷...嗯, 其實都是婆婆嬸嬸, 人人像滿有心事, 但大多虔誠合十的唸唸有詞, 偶爾向前微微作揖, 因為主殿內正有師父講道. 呢喃的台語迴響在宮廟每個角落, 猜想大概是各種勸世善言與道德故事吧! 街坊的神態, 像上菜市場一樣悠閒聽坐, 偶有幾個好奇年輕人穿梭行逛, 或戴黑超中男與穿套裝中女嚴肅謹慎的進來參拜, 然後默默離去, 與整個仍然沉浸在莊嚴古剎, 差不多有數百人默念沉靜的場面沒有違和, 彷彿每個人都一念一世界. 我比較好奇的是, 這裡沒有佛像, 拜的也不是媽祖或觀音, 原來恩主是關帝. 雖然沒有香爐與供品, 但也為民眾祈福擲筊, 簡單而言就是各類求心安福佑的科儀. 走廊一隅, 擺放了各種道教經文, 以及一整排免費派發的善念書籤 ─ 以厚身白卡還燙金標紅的印刷, 題上做、行、說、讀等訓言, 一點也不馬虎, 而且中日英文齊備, 明顯為慕名而來的遊人, 宣揚關聖帝君的格言.
現今好人當然難做, 皆因世道人心也莫測, 誰還要以身犯險展示博愛. 也許功德是未來, 績效才是現在, 在苗栗的文昌祠守望人間功名俸祿, 那天一大早逛完南苗市場, 在祠內遇見一街坊裝的少女拿著簡單祭品來求神 一 是祈願金榜題名, 還是獲得公職升遷改變命運? 在鄉鎮裡想出人頭地, 也是人之常情, 讀好書或能改寫際遇, 但重點是做人, 對天對地或對人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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