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主角

某天開著收音機, 傳來模仿《喜氣洋洋》賀年feel, 但曲式雜亂歌聲生硬總之比小鳳姐經典作還要老土一百倍的音樂...原來是某命理大師出錢出力在電台買時間做節目的宣傳聲帶, 自創歌曲只是開場, 重點是大師開示的節錄:「嗱, 今年係咩年? 鼠年! 但同人講恭賀說話就唔可以用鼠字, 傳統唔吉利!」以及「我地出去拜年啦, 初一咩時辰最好呢? 嗱, 記住要係九點五分之後先出門, 就大事大吉啦!」Well, 究竟是「零五分」前還是後, 誰會記得呀! 自問不是大師的信徒, 閒時經過新光戲院也會感念他對文化保育的貢獻(縱然給戲院換成大劇院的稱號), 但心裡不禁納悶, 既然如早春明燈, 為何沒預早警示世人, 今個農曆年大家關心的不是什麼時辰吉日, 什麼運程方位, 而是人人趕在年關前搶口罩保命喎! 難度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

通勝或運程書沒告訴你的事, 大概也不止這一兩件在宇宙萬物裡屬於微塵的地方亂事, 我反而好奇有哪個命理家在三百六十五天前, 言中本城自初夏開始的反暴政浪潮? 或至少提點一下人民身心或市面氣氛跌落谷底, 有夠折墮? 也不重要了, 反正很多天怒人怨, 荒謬絕倫, 不明不白的事情就是會硬生生的塞在面前, 猶如 Take it, or leave it 的遊戲! 可惜這不是大富翁或棋盤桌遊, 沒有「機會」與「命運」牌可抽, 我們還是「照單全收」! 有肺炎疫情, 人人趁午飯輪住搶買坐地起價的防護品; 維園年宵「被」取消乾貨攤檔, 大家便四散各處選購年貨; 旺區不時有警察駐守, 人們唯有避之則吉, 讓本城渡過一個幾十年來從未如此冷淡, 蕭瑟, 高壓的歲晚, 你看看維園那副人丁零落的模樣, 連小墟市也說不上, 丟盡香港人的面! 但本著自由意志與傳統習俗, 市況再衰也無阻市民上街, 這也是一種「態度」吧. 所以, 年三十縱然不舒服, 也要回家跟爸媽飲個午茶, 在人客不多的茶樓裡, 也看見人家新年照開價錢也照收個新春靚價; 午後遊走了商業區, 打工仔女戴著口罩依然熱絡地在收爐前, 與同事吹水埋怨講是非下相濡以沫; 還有上環的海味雜貨乾果店, 仍有些守候最後一刻的恩客. 為了應時, 我也在「王榮記」買了包甘草金桔, 順道解毒治咳一下, 同時也見證了店主在七手八腳下準備簡單供品歲晚祭拜, 果然好不傳統. 

傳統上, 過年是寒冷的, 而不是今天的又濕又暖, 也未曾見過大家要防範疾病而要滿身裝備(與戒備)的近春拜年...老實說, 口罩有當旺的硃紅色嗎? 實在不能成為新春主角, 這個昏暗迷霧的除夕夜, 建議自家起個小火煱, 不用掩掩映映, 就靠翻騰的庶民雜食與一縷炊煙, 能取個暖算最實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