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辦一個有模有樣, 有聲有色, 不是最豪華盛世, 也要有相當體面的電影節, 都有一條看得見的方程式, 對普羅觀眾來說, 也許只關心有什麼名氣大片或明星出席, 但對業界或稍為專注的影迷來說, 看的卻是整個活動的意旨與邏輯, 未來無人可料, 但這個影節招牌的前世今生卻是有跡可尋, 在網絡資訊發達得比任何一種生物更激烈的年代, 還有什麼可以隱瞞(注意, 這話只適用於資訊流通的文明社會)?
今年的「台北電影節」已是第廿一屆, 但相比週邊城市國家的影展, 還是幼嫩, 要算名氣也不及每年的金馬, 但在台灣自給自足的藝文市場裡, 捧場客是你想像不到的充沛, 像我這種外海觀眾不是沒有, 現場也不乏參展的外國影人, 但在那些不算熱門的電影平日場次, 還是看見為數不少的觀眾, 包括相當多的文青類, 嗜文藝的自由人, 以及優閒生活的中年人, 這種入座率雖不是百份百, 但讓我想起去年在「釜山影展」的現象, 同樣看見無分年齡的國民都有種「自家影節自己撐」的豪情, 那管是在播語言不明的外國電影, 總之是自家的招牌就要支持; 這也解釋到為何那些開閉幕片或熱門電影能夠獲得「秒殺」的佳績, 例如我搶不到票而又只映一場的開幕片《灼人秘密》, 這是近年備受讚譽的台籍緬甸裔導演趙德胤剛從「康城影展」帶回來的新作, 又或是二十年前侯孝賢改編張愛玲小說的經典電影《海上花》, 特別放映的數碼復修版也是只有一場, 門票都在開賣不夠一小時內售罄, 觀眾對影片與主創人員的身份認同是最大動力, 反觀被選為閉幕片, 剛獲得「柏林影展」最佳男女主角的大陸電影《地久天長》, 至今好像還未滿座...喔對了, 導演是國際影展常客王小帥, 也是被指與去年金馬最佳劇情片《大象席地而坐》導演胡波「自殺」有關的那個幕後製作人.
電影節辦得成功, 不一定指票房連連報捷才是, 因為有時票房或人數是可以「造假」的, 尤其是那些公眾觀影詳情無從稽考的「電影節」, 沒有親身蒞臨過一兩場的實地觀察, 話還真不敢說得這麼鏗鏘; 再者有些選片是注定影院裡只有小貓三兩隻, 策展人或負責推廣的同事都心知肚明, 重點是為何要選這一部? 冷門少人看便沒有價值? 這就是每個影展舉辦的終極問題, 活動目的是什麼? 策展主題是什麼? 哪部電影的放映在此時此地有何意義? 「台北電影節」今年也有來自全世界的過百部長片短片劇情動畫與紀錄片, 但我一直覺得「國際化」並非主題, 就像自助餐樣樣齊備便等如沒有特色, 只有為湊合潮流才時刻把「國際」掛在口邊, 特別是以一個城市或國家命名的影節, 難道「當地」不就是一個永恆主題嗎? 不就應該從本地發掘各式各樣影響世界的命題嗎? 所以, 我不能理解為何有些國際電影節連開閉幕電影也不選自家出品, 像近年越發名不符實的「香港國際電影節」...如這次「台北電影節」有一半以上的專題也是以台灣作品, 新導演或本土文化的視角出發, 配合其他國際大師的專題與回顧放映, 加上為鼓勵本地創作而設的招牌項目「百萬首獎」與獎勵出色台灣電影的「台北電影獎」, 這才符合總監在專刊所說的「期許台北電影節成為凝聚台灣電影人向心力的所在...也成為觀眾一探電影奧秘的活力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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