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出遊記 (九)

畢竟是大鄉里嘛, 幾十歲人第一次遠赴歐洲, 出發前翻查越多越好的資料, 是我這輩人做任何陌生事情前必然的習慣...甚至為此踏足十多年沒去過的公共圖書館, 隨手翻閱一些老舊數年的旅遊書(永遠不會有最新出版是圖書館的特性), 先打好心理與知識根底, 然後便從網上無窮盡的圖文資訊, 記下一些看似比較可信可用又 Update 的, 便成為連日來走在古城街巷時, 賴以安心的補給品 - 當然, 要是沒有手機顯示的線上地圖, 幾本上在異地只會徬徨無助的. 會死嗎? 除非未成年, 否則一個成年人在文明地方, 即使「又盲又啞」但原則上仍是能活的; 其實, 以為未聽過的便是遙遠落後甚至蠻荒, 仍是不少人的偏見, 就是倫敦總比開普敦先進, 巴黎再亂七八糟也比馬德里時尚, 所以來到中歐國度之前, 也有過「水土不服」的想像 - 與其說是疑慮, 反而更像要與陌生人攀談前的謹慎, 因為從小便不是 TVB 上世紀旅遊節目「寰宇風情」的信徒, 我想, 所有被形容為美麗的東西, 還得要親身驗證, 才能相信.

坦白說, 世上騙徒何其多, 簡單如外幣兌換店, 你會相信網民推介, 還是所謂的當地攻略? 在翻閱布拉格民宿主人準備的住宿與旅遊資料套時(真的是用心製作的一個硬皮 File), 發現了一個新的兌換店名字, 當下決定相信它, 果然在城內小街一間不顯眼的店舖外, 排上了不長不短的人龍, 滿是各國面孔的顧客, 在布達佩斯的情形一樣, 網上宣稱連當地人也來的這間兌換「名店」, 門外又是一條長龍, 等著排進每次只能容納一二人的小櫃檯, 為的都是高兌換率與低微手續費, 這簡單的交易, 其實已是當地最好的形象示範, 如果遇到惡相又昂貴的黑店, 對這個地方肯定大打折扣吧! 說回來, 我在三個城市都沒遇過騙子(應該是吧), 大概跟我喜歡獨立獨行, 並與所有人多的景點保持距離有關, 例如那些觀光巴士(Hop-on Hop off), 在教堂劇院前穿著民族服飾推介的藝文節目, 還有停泊在河畔等待遊人的大小觀光船(特別在布達佩斯多惱河兩岸), 基本上我都敬而遠之...在世上著名的旅遊城市光顧任何專為遊客而設的活動前, 都要有「待宰」的準備, 不是嗎? 某程度上, 在最易獲利的這些經濟活動, 良心肯定放在末位, 利益當前洋人並不會比較清廉! 

每天走回像個小社區聚落的民宿, 我總會結算一下當天的消費收據, 除了車票與館點入場票外, 最多的是超市, 最少的是餐廳食肆 - 一個人的旅遊, 我依然奉行走路與觀察為主, 尤其在不歡迎外地人互動的城市, 在一次兩次的經驗累積後, 便知道要認識這個異地, 最好還是靠看. 有時候, 語言反而是種障礙, 人家的表情與動作是訊號, 你還要熱臉貼冷屁股嗎? 最經典的一次, 在布拉格一間歐洲連鎖西餅店, 排隊外賣檸檬塔, 前面的洋婦也買檸檬塔, 少女店員收錢後便為顧客包裝, 這是很正常吧, 然後我付了錢後, 店員卻把我丟在一旁, 繼續接下一個洋男客人, 繼續包裝洋男的食物...我唯有趨前揚一下我的發票, 店員才像夢醒一樣, 擺著死灰的面色為我裝起一個攤在餅櫃裡的鮮黃甜塔, 這讓本來便宜也味道不錯的 Lemon Tart, 不幸地蒙上不可磨滅的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