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落的航空貴族 (上)

在一張機票還未普及到像一張去羅湖深圳之類的車票, 甚至可以便宜過某某某演唱會門票的時代, 我想, 人們仍然對所有跟航空公司有關的從業員, 都有過不同程度的憧憬吧, 誇張一點, 就連接電話訂個機位的接線員也比坊間一個普遍文員更值得攀附 - 那是沒有網絡沒有手機訊息不流通的年代, 能夠坐上飛機, 就像爬在井上觀望外面世界的青蛙, 那些時時刻刻到處飛還有高薪的代表, 怎能不讓人羨慕? 所以, 從前如果你認識空姐或空少, 那肯定是讓三五好友閑聊時大感好奇的話題, 包括他們是否天天可以拿免費機票? 機艙裡有遇過電影情節嗎? 那認識飛機師呢? 更是有種莫名其妙掹車邊的虛榮, 像朋友冊裡有一位科學家還是名醫生般「犀飛利」, 彷彿可以直通這個高尚職業神秘又豪華的社交圈一樣...

但今時不同往日, 飛機再不是奢侈品...當然是指買張機票啦, 普羅百姓隨時隨地可以彈指購票, 無需任何人協助, 還可按個人喜好指定座位餐飲及購物, 大人細路今天興起, 明天便可齊齊上機, 直把機場當成路邊一個車站的大有人在; 所以機艙裡開始有人「衣衫襤褸」的穿拖鞋呀頭髮蓬鬆呀, 還有嘩啦嘩啦的像去街市般隨意. 其實隨意是沒有罪, 錯在沒有格調, 像航空從業員當年保有的職業氣質, 散發出獨特亮麗風格與專業的氣息, 才能與眾不同; 乘客雖然是花錢大爺, 但也可以當一個因應場合環境適時合宜的消費者, 就如人在博物館裡, 卻礙在大廳中央嘈嘈吵吵地講手機聊八卦, 一樣讓人側目與生厭.

不知道是乘客操守崩壞在先, 還是行業貴族的沒落, 空姐空少聚在一起的話題少不了是麻煩的客人, 討厭的主管, 還有種種不經傳的公司奇聞, 飛機師們談什麼呢? 我估計在他們昂首闊步拖著小行李從機艙走過機場大堂的時候, 除了繼續接受為數漸少的路人們, 仍半帶仰慕的獵奇目光外, 應該在想什麼時候要放假去巴黎喝咖啡, 還是去杜拜住哪家渡假酒店? 更多的消費者現在各有自己的豪華假期, 坐飛機也要有「服務」, 對地勤或空中服務員沒有開不了口的要求, 因此訓練有素的從業員仍然可以皮笑肉不笑的, 有態度的便索性面黑起來, 機艙裡也遇過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