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覺得, 她一定很討厭這個稱號 - 玉女, 玉女, 都廿二世紀了, 誰要成世人背起這條像學校風紀的彩帶? 你以為「玉潔冰清」還是句讚美嗎? 早已成為人家背後指指點點的訕笑吧! 搞不好被滿腦邪念的人想成「肉女」, 多噁心...打從心底到溢於言表的她, 一定不希罕! 那天滑著youtube, 看見她的新歌MV - 2020年的蘇慧倫, 沒錯, 是當年清新甜美的「檸檬樹」, 今天竟還繼續盛放, 幽幽的眼神在輕盈爽朗的外表下, 依然透著一股獨來獨往的銳氣; 臉上沒有疲憊, 懶洋洋的隨意反而踏實有力, 不用裝少女, 因為她比少女還自在...踩在近半百的年輪上, 讓所有人無話可說.
上世紀九十年代, 香港吹起過一陣台式情歌熱潮, 就在那時候輸入了一個又一個深情歌手: 張信哲潘越雲李宗盛黃鶯鶯周華健趙傳辛曉琪, 還有蘇慧倫(Tarcy), 所屬的唱片公司在亞視晚間時段落重本輪播最新歌曲MV(以前是叫MTV的), 建構出一個世代的音樂回憶, 也是年輕人對城市生活與愛情的想像. 才剛在台灣華崗藝學畢業的Tarcy, 九零年橫空出現在與成龍合唱的《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天》, 一把清澈響亮的聲音頓時成為兩岸三地的「學生情人」, 然後少女慢慢成長, 開始走著可愛但不低俗的路線, 甚至帶點自我遊樂的態度, 例如改編Fool's Garden的同名歌《Lemon Tree》, 如果沒有被卡娃咿式曲風蒙蔽, 其實這首歌頗孤獨的, 不是嗎? 還記得一開始便唱:「一個人孤單單的下午, 當風吹得每棵樹都想跳舞...」, 就算中段補回「愛多美麗, 充滿香氣, 只是在心裡它總是酸溜溜地...」, 像是沉醉在單戀的甜蜜裡, 但不就是活在自我世界嗎? 在幻想裡聞歌起舞, 鮮活的畫面香味與顏色一樣都不少, 也是很小女生啦, 但她卻自成一派! 還有伍佰給她寫的《被動》, 在輕搖滾的曲風與硬朗獨立的歌詞裡, 我更佩服這位「玉女」不再的歌手, 竭力撕下這庸俗標籤的勇氣.
今年的除夕晚會, 也重踏舞台讓大家看見她的神采, 我不會說她是美 - 雖然個子不高, 但在潔淨的瓜子臉下流露著像小龍女的氣場, 重要是聲音依然清晰, 少了那種奶油味, 多了淡定的爽快. 多年來蘇慧倫不是隱絕於世, 偶然有亮相一下, 也演戲或唱劇集與電影歌曲, 她的出現沒有那麼「驚天動地」, 但本來就不是要這種效果, 也許就是把生活平衡得宜, 人也安穩, 才能唱得從容. 新歌沒有重覆以往風光, 也不留戀年輕的飄飄然, 聽不慣的可能感覺怪奇, 但深入城市裡日常的潛意識, 總有奇思妙想的發現, 這, 就很Tar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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