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October 27, 2012

永利街1-12號

翻看九月底的明周,做了近30頁的永利街專題,記者算很用功,新舊對照還找來當局代表解釋今天落得如此「奇怪」面貌 ─ 如果你還有興致關注的話,回復平靜的這條街,今天多了四幢髹上全新油漆亮麗雅緻的樓房,路人(都是專誠往窺看的)如好奇寶寶,看見街頭街尾的古色唐樓依然並排同在,也許還是一頭霧水。這是一個「保育區」?從何談起!

位於5、7、8及9號的樓房,是市建局成功收購而復修改裝的新「唐樓」;不是改建,因為根據原舊式唐樓的樓層再裝修,外面以米色及深綠仿木的門、窗花示人,最假的,就像當年天星小輪搬遷後在新碼頭重置的滑稽時鐘標誌,這裡有仿造通花鐵欄露台,是另一示範!這條街依山而建,地下平台串連一整排唐樓的居民生活,除卻那四幢新「朋友」,真正街坊可謂賣少見少;報導裡提到住街頭的八十多歲印刷公司老闆,今天依舊要為租金及式微的業務而籌謀,只因其業主不賣市建局的賬,而其他號碼的樓房業權也是不肯妥協,有的繼續過自己好生活,有的等現居租客何時受不了飆升的租金,有的更渺無音訊,留下破落失修的門檻在歲月裡發酵......

今天,永利街幾乎是沒有街坊生活的,更惶論什麼社區氛圍、人文精神。先別說老街坊的深居簡出,市建局的那四幢保育標誌,又起了什麼作用呢?原來,5號住進了由香港藝術中心接待的外國藝術家,他們以廉租感受香港味道,離開前至少要留下一件社區藝術品、7及8號是給香港青年協會社工轉介的邊緣青年,在無家可歸時的一個中轉站、還有9號是留給港大年輕學者及研究生的宿舍 ─ 各有各良好意願,就像我們星期六買旗、見老人家要讓座、安撫迷路小童、甚至做義工去沙灘執膠粒一樣,是好心好事,但這些人或事可以在香港、甚至世界上任何地方進行如此有意義的行為,為什麼是永‧利‧街?緊閉的門窗、獨來獨往的個人生活習慣、所謂藝術文化交流的虛無體會、甚至是短暫無根的住宿本質,哪樣會令街坊跟他們走在一起?什麼可以讓這裡原有的人情脈絡人文歷史保育起來?

記者問市建局代表,兩年前他們的主席說過會以原汁原味的方式保育,現在是如何體現?職員說那是某些人因《歲月神偷》的想法;記者又問原居民希望可搬回復修後的原區,為何沒有這個選擇?職員說他們拿了賠償搬走了,生活很好吖!最後記者問為何在那裡設立保安員,整體氛圍與公共空間不是要開放嗎?職員說因為有某電訊商推銷員上樓滋擾,所以要看守,還補充說,只有香港人在保育後要給公眾用,外國都是私人的 ─ 所以,舊建築復修後不用大眾管它的用途,是嗎?

兩年前市建局還說已收永利街半數業權,今天卻說其他業主如何不合作令他們工作困難,這到底要怪當局的無能?還是業權人或地產商對保育冷漠不仁?對於居民街坊來說,永利街名字,倒很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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