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 在我的生活裡只出現過兩類外賣員, 不是送炸雞, 就是送薄餅 - 嗯, 也有任性的叫過麥記, 但帶來冷掉薯條的服務實在不入流, 若論時代回憶與江湖地位, 至少對地道香港人來說...上世紀開始可以一通電話即可落單等待新潮快餐自動送上門的這兩家連鎖品牌, 帶來的興奮共鳴確是非同凡響的! 當然, 有供便有求, 市場不會讓某個人永遠獨霸, 慢慢多了各式各樣的美食外賣, 在網絡與手機上發光發亮, 吃的又不會獨孤一味, 花錢的顧客自然棄舊貪新, 或在選擇多了的現實下, 誰還要在週末假日繁忙時段, 為件可能不再熱騰騰的雞塊與麵包等個多小時?
話雖如此, 世界上還是有不願「與時並進」的人存在, 甚至, 一世人未叫過外賣的, 想必也大有人在: 可能是奉行自家煮食的健康主意, 也或嫌棄外賣有時差始終新鮮欠佳, 甚至不喜歡要以住家Look迎接陌生人的門鈴. 千奇百怪的事, 在太陽底下沒什麼好稀奇的, 但社會硬件就算多進步, 有時人心與觀念還是慢幾步, 這些無論日曬雨淋都要騎著車揹著食物袋, 日以繼夜在大街小巷摸上百樣人種家門的外賣員, 我們口裡禮貌相待, 心裡有認真看待這門職業嗎? 近日因疫情人人成驚弓之鳥, 商場不去了, 娛樂場所「被關門」了, 餐廳食肆更是高危地方, 就連落街買個飯盒也不能確保與街坊保持1.5米的距離, 那沒飯開的人吃空氣嗎? 全民食飯這件大事, 政府當然不會攬上身, 總之專家一致口吻叫人不要堂食, 不要社交, 不要聚餐...外賣服務頓成時代救星, 街上開始頻繁看見外送員在午晚餐時段, 忙碌地為民眾送餐. 坐著鐵馬穿梭的, 頭盔下有不少是南亞裔面孔, 當然也有本地人, 如今還有更多新力軍加入. 報載有劇場界演員因舞台節目取消, 學校又停課, 全行生意幾乎停頓, 為求生計唯有暫時轉行 - 有的做場地消毒工作員, 有的在網上教學, 有的戴上口罩索取送外賣! 如阿嬌名言,「個個送外賣, 你估個個都想送外賣咩」, 有什麼比「馬死落地行」對沒有高薪厚祿的自由工作者手停口停的現況描述得更繪影繪聲! 哼...做得藝術, 預左架啦...也是啦, 這個邏輯跟某些天天呻吟生意慘淡要生要死的酒店旅遊, 食肆零售, 交通運輸, 地產代理等是一樣的, 那為何政府要補助支援? 藝文界就要去做外賣多賺幾百?
那天傍旁, 在商場外看見一個梳著馬尾身穿便服布鞋的女生, 單肩揹著貌似裝食物的保溫袋, 在街上一邊按撥手機, 一邊向左向右的躊躇不定, 臉上閃過一抹徬徨, 或對前路的猶豫, 瞄了一下手錶, 最後向另一方向邁步, 隨即消失於芸芸口罩人海裡. 我想, 要演一個從未想像, 或以為生活日常的角色, 還是需要一點能耐與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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