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俠應該同情小丑

據說, 漫畫式或殺手型的英雄電影, 入場觀眾主要是男性, 全世界都是, 從來沒變過! 為什麼? 說起來可以是高材生萬字論文的研究題材, 有關性別, 角色, 潛意識, 人格成長, 社會化, 全球化, 種族階級以至政治權力等通通可套用分析, 隨便抓個看完《復仇者聯盟》的亢奮男觀眾問問, 也能從「型, 勁, 型...」的片言隻字獲得最原始的答案 - 對刀槍器械的沉迷, 對高大威猛天生異稟的崇拜, 對掌控權力無所不能的想望, 構成一眾雄性動物感官開張, 疑幻似真的過癮泉源...不是嗎? 社會本來就充滿偏頗的價值觀, 像性別傾向, 像角色定型, 所以沒有男性敢在女友前說想看《白雪公主》, 或女性在男友前豪情奔放的說想看《格雷的五十道陰影》, 因為異類, 也可被判罪. 我坐在碩果僅存有過千座位的豪華戲院裡, 在光猛的壁燈映照下堅持看完《小丑 Joker》的完場字幕片段, 並非要等場邊阿叔粗暴的那句:「無野睇啦!」, 而是身心仍在調適, 到底人生是齣喜劇還是悲劇? 

當然是悲劇啦! 殺人喎, 大庭廣眾大開殺戒, 又一身鬼五馬六, 神經錯亂, 而且最錯的,是窮! 不是悲難道是喜嗎? 站在道德高地, 地底的微塵永遠看不見, 就連葛咸城知名的企業家與慈善家 Thomas Wayne 都指責上街示威抗議的人是懦夫 - 雖然, 他的寶貝仔 Bruce 長大變身成 Batman, 守護的就是手無寸鐵被惡霸商賈壓迫欺凌的平民百姓, 既然命途如此曲折, 那是否要安然接受, 甚至聽天由命, 便是好市民? 顯然 Arthur 自覺是有使命的, 他只不過想做一個搞笑藝人, 為世人帶來歡樂, 讓世人笑得像他自己人仰馬翻, 希望做齣喜劇光宗耀祖...但原來在灰黯城市裡, 人性也一樣沉淪, 做個小丑也無人欣賞, 甚至還被炒魷! 是的, 垃圾工人大罷工讓葛咸城烏煙瘴氣, 但最大垃圾不是在街頭巷尾, 而是冷漠的政府與繼續坐享高貴的一群, 人們沒有工作, 沒有娛樂, 甚至醫療服務也被削減, 最後便逼出鬱悶, 憤懣, 怒火, 對, 怒火街頭就是這樣形成的, 做戲跟現實, 沒有什麼分別. 電影的主調, 是呈現 Joaquin Phoenix 演的主角如何成為小丑的生命糾結, 諷刺的是雖然際遇不順但他以為自己擁有快樂信念, 但最後讓他全情投入這個詭異角色的助力, 卻是一連串不幸, 不快, 不光彩的暴力打擊與經歷, 換轉是你, 要如何做人? 不如順著角色演進, 世界要是邪惡, 就由我來贈興吧, 大概是這種意思!

小丑是電影公司 DC 英雄角色蝙蝠俠的對手, 以往沒人理會反派的前世今生, 反而 Batman 正中帶邪的面口, 怪裡怪氣的個性, 還集集都有的惡夢連連情節, 早已展示英雄的成長黑背景, 如此說來, Batman 是否應該能體會 Joker 成魔的緣由呢? 身同感受嘛, 大家兒時也被遺棄, 也都在混沌不安下成長, 而且也見證 Gotham City 的墮落, 站出來不過是世局使然...搞不好連敵人其實也非對方, 躲在背後的, 原來是所謂文明精英與權力的惡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