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以為《電流戰爭》(The Current War)是一齣講述發明家如何努力不懈為人類文明誕生偉大成就的勵志片, 那明顯是一廂情願的錯覺, 這誤會大概比從港版海報上, 那些閃爍型字體與激光圖案所折射的 Marvel 式英雄內鬥劇情暗示, 更要嚴重! 當然, 電影裡沒有裝備精良的奇能異士, 沒有CG打造的激戰場面, 但權力爭奪是有的, 欺瞞壓迫是有的, 驕縱專橫也是有的, 雖然沒多少人想過, 為何愛迪生的故事會有這些人性黑暗面, 但事實告訴你, 世界上是沒有完人的(聖人留給耶穌當好了), 當主角為了阻截對手成功而竟然駛出抹黑手段的劇情出現時, 我想, 學校老師日後說到這個發明電燈的十九世紀美國人時, 要如何客觀理性的評論呢!
要點算 Thomas Edison 的生平事跡, 甚至是他的專利與發明項目, 委實是拍十部紀錄片的長度也不夠, 而《電流戰爭》也只能聚焦在十九世紀末愛迪生已在商界漸露頭角的時候, 要與另一電力供應商爭奪美國市場的這一段 - 作為一齣商業電影, 難道要編劇鑽研發明家寂寂無名的前期生活, 或趨於平淡的晚年點滴嗎? 就算想, 電影公司也不允許, 特別是出名喜歡干涉電影拍攝的這個公司老闆 Harvey Weinstein; 據報, 電影也是因這位現被性侵案纏身的著名製片人, 於2017年催逼導演拍攝出來, 趕在當年多倫多影展上映的, 可惜公司陷入醜聞又破產, 新片差點成棄嬰, 最後換了發行商, 導演補拍新情節及重新剪輯, 終於能重新面世. Well, 戲裡精彩還是戲外的波折更讓人嘖嘖稱奇? 兩年前的版本可能只有數百觀眾看過, 但已成歷史懸案, 今天看見節奏明快也去蕪存菁的新版, 沒有人再追究前事. 有時候, 電影不需要勵志, 只要立體地陳述事實, 是非對錯就留給觀眾自己定奪, 基本上大家都有眼睛的, 是否雪亮當然因人而異, 但若打算從戲裡連串的科學理論, 學懂什麼叫直流電流交電, 不如好好回味一下 Benedict Cumberbatch 演的主角, 與由 Michael Shannon 飾演的George Westinghouse在看似你死我活的商業競爭中, 帶著既畏又敬, 既愛且恨的微妙牽連關係, 來得更有得著.
是什麼能讓對手放軟身段, 甚至豁然面對重要的生意競投呢? 讓我難忘的, 是其中一幕Westinghouse 與愛迪生參與1893年芝加哥舉行的世界博覽會電力供應招標, 愛迪生派出忠心助手代表向遴選委員介紹, Tom Holland 演得謙虛有禮, 建議書, 燈泡樣本與講解圖樣樣齊備, 但老將 Westinghouse 進去, 眼尾瞄到評審桌上那個結了絲帶的愛迪生燈泡, 便直接繞到台前, 沉實老練拋下一句 "I have the better system. Westinghouse Electricity shall endure." 便轉身離去. 老實講, 多說也無謂, 而且心底裡尊重奇才, 撕破臉的相爭, 又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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