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憶蓮

朋友圈中, 不少也是喝八九十年代的奶水長大, 而且物以類聚嘛, 不是嗜影視娛樂, 便是愛文化藝術, 在浩瀚的流行音樂時空裡, 容得下愛死四大天王的妹妹仔, 當然也包含那些年多愁善感的文青派, 在瘋偶像追明星的黃金時代, 他們只喜歡慢條斯理的聽唱片, 細讀寫滿文案的歌詞冊, 把一首又一首主打或side-track曲目日夜回味...其實也太莫名其妙, 從前盤旋腦海裡的旋律歌詞原來沒有離開過, 隱藏在某個角落就為事隔多年的相認 - 例如, 在演唱會裡一聽見前奏響起, 字幕機也便出來了, 對吧!

我從來不以歌迷自稱, 但收藏了單一歌手最多張唱片的, 是她; 大概也記得每個時期在不同唱片公司出版的專輯與曲目名字的, 也是她, 歌詞的熟悉程度, 應該...也是她的作品吧. 從前仍在電台主持時, 每次節目總有她的歌曲在空氣裡劃過, 這通通是事實, 但最近報載樂壇天后林憶蓮, 推出最後一張國語唱片後可能引退的消息, 心想...嗯, 也沒什麼不好啦, 所以, 我說我不是標準的狂熱歌迷! 老實說, 即使每次演唱會也不會缺席的忠心聽眾, 也只不過是一年一度趁著酒酣耳熱似的氛圍裡手舞足蹈, 順便扭扭庇股自我陶醉地重投逝去的美好回憶當中而已, 有什麼好狂熱不狂熱呢? 熱鬧過後, 還是回到巨星不再的當下, 我們清楚知道, 歌者還是歌迷, 從前, 已經回不去了!


我想起1996年Sandy在滾石唱片發行過的唯一廣東專輯《感覺完美》, 那是繼前一年非常賣座的國語唱片《Love, Sandy》次後, 再次聽到她全新廣東歌的日子, 封面是簡約的淺白生活構圖, 配以歌者一貫慵懶自然的情懷, 如果她以前在華納唱片時期的《都市觸覺》系列, 是要捕捉八九十年代交替時城市轉型的躍動與迷茫的話, 那這張在九七前的靡靡之音, 相信是要給在城市過著看似安逸又嫵媚生活的有閒一族的最後禮物. 現實裡, 那時候的Sandy追隨李宗盛來到這家台灣唱片公司, 裡裡外外仍然背起三角糾纏的傳聞, 但她仍以自己的步調活在狹蓬中; 聽著主打歌《哭》的時候, 在林振強描述的情人再遇之時, 你會想像自己有朝一日, 有多愚蠢便會有多難過; 然後是林夕寫的《天衣無縫》, 讓愛做夢的人聽見萬籟俱寂的虛無, 最後是否能找到《感覺完美》的境界? 潘源良是這樣寫的: 

「你使我的疲倦人生呼吸氧氣 你使我的流浪時光終於變做合理...」

唱片裡剛剛好的十首歌, 感覺完滿沒有多餘的拖延, 在晦暗的軟弱的無奈的時候, 是最佳的安眠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