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幾年釜山影展經歷了政治干預選片自由的醜聞, 除了備受當地電影人抵制參與, 相信聲名亦傳揚海外; 隨著前總統落台, 並跟隨已不知韓國第幾任總統卸任後被起訴繼而入獄的步伐, 之前被調走的影展負責人又重後話事後, 這次影展的首要任務, 要締造讓海內外感受到的團結和諧的氣氛, 是可想而知的; 事實上, 從各個放映院以至電影殿堂的主場地, 即使開幕後迎來短短半天的颱風來襲, 仍然人頭湧湧熱鬧非常, 顯然, 無論對外遊說與對內動員, 影展下了不少功夫!
來看影展的第一場, 不是開幕電影, 也不是什麼世界首映, 而是今年新增的釜山經典單元裡選映的數碼復修兼93年康城影展的原版《霸王別姬》. 距離這齣電影面世已廿五年的當下, 是什麼仍吸引著一整個劇院滿座的年輕觀眾呢? 是來懷念哥哥Leslie絕美演繹的永遠影迷, 各懷心事自憐身世的同志朋友, 還是像我一樣, 期盼在大銀幕重遇在每個人心中私藏的經典片單裡讓人念念不忘的那些光影感動呢? 就像甘國亮的《神奇兩女俠》, 關錦鵬的《胭脂扣》或是羅卓瑤的《愛在別鄉的季節》, 這是我一再重看對劇情幾近能倒背如流的另一套電影; 從來, 沉迷是一件模糊但卻真實的事, 我沒有刻意訪尋或收集所有相關的電影產物, 但如果有這齣戲的放映, 我想是難能可貴, 尤其是《霸王別姬》!
放映前, 年屆六十八的徐楓女士精神爽朗出來與觀眾見面, 作為這部電影的監製, 也代表著當年出資拍攝的先夫所創立的湯臣集團, 多年來帶著這部經典南征北討各大世界電影節, 還未計那些周旋於商界電影界甚至政界江湖裡的昔日歲月, 在台上這位早在十七歲便當上胡金銓導演的《俠女》, 本身已是個傳奇. 在這個完整版本, 收錄了當年正場或電影光碟都未看過的片段, 補漏了程蝶衣與段小樓在戲班學戲, 嶄露頭角, 以至在日本侵華, 民國初期及文革等一段段時代更迭裡兩人共生共死的艱難糾纏, 即便將近三小時, 銀幕上也是沒有一分一刻的多餘; 每當那嗩吶與鑼鼓聲哀號起來, 代表著戲要上場了, 主角們身不由己地化成台上的角兒, 悲喜交集的除了霸王與虞姬的劇本唱詞, 也是他們的命運!
蝶衣, 小樓與菊仙一生好像演著一齣戲, 但時代輪迴, 誰又知道什麼時候自己也要上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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