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系 - 超凡

那晚去看「雲門」的舞劇，才進文化中心的大堂，便看見如每年國際電影節的人潮，坐在劇院裡面，才知道，霎時間香港有很多人愛看舞蹈。是聲名、還是舞碼之威力，能夠吸引一眾洋人華人港人，單拖雙併或成群地來潮拜欣賞，已經不是重點，願意付出接近本地演唱會價格的觀眾，總是各有所需，就如身旁的一對洋夫華婦，竭力展示雙依雙偎的恩愛之外，應該是來體驗東方藝術的魅力吧！

大概，對藝文消息有點留意的人，都應該聽過台灣藝團「雲門舞集」的名字。曾經因為創辦人加編舞家林懷民的國際成就，成為西方人眼中，舞蹈藝術界的華人標誌；其實今天依然，否則三分一的座上也不會是洋人fans，而「雲門」每年的外遊表演也會經過歐亞等地，也是林懷民要世界看見中國人自己的藝術的一種途徑。

其實，也是因為這種莫名的仰慕，想看看這個聞名已久的舞團份量，如何令「雲門」成為不少人心領神服的名字；事實是，威力有時並不在於人多勢眾、勞師動眾、或金壁輝煌甚至精雕玉砌，在喜愛的《白蛇傳》裡，偌大的舞台，只有一對青白舞者、凡人與法海，便聲色俱厲地演繹了愛恨恩仇的民間傳奇；即使充滿華麗與繁花的《春》以及震撼心靈與悲壯的《渡海》，靠的也不止是一群身段姿態與角色神情配合優美的舞者，而是那個運用恰當意象呈現的空間，就如漫天飄至的桃花與一張深藏洶湧波濤的巨型白布，已經是清晰不過的表白。

我想這是獨特的感覺，即使身邊很多觀眾都理所當然地發出讚嘆、驚愕、深受撼動的語氣與歡呼，但每個人都有不一樣的背景，去理解這些「雲門」舞者的表現，或是林懷民在謝幕時的一閃而過。當然，可以仔細回味的應該更多，傳統故事的流傳性、民間回憶的留傳，又或文學巨著的意象、祖先精神的薪火相傳等等，絕對不止像離開時，在梯級間聽到的背後耳語：「…… 是啊，聽聞那些舞蹈員每日要坐四個鐘無影櫈架 ….. 」。